All-crazed Visigoth
 
 

〖异色白骨〗交流

  预警:
   此为异色设定,单独打了tag。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同人创作,请直接屏蔽相关tag;如果可以接受,那就尝一尝好不好!!求你了!!
  
  罗马=盖乌斯(Gaius)
  日耳曼=“艾因赫里亚”斐温(Frehwin, the Einherjar)
  背景设定是阿提拉那会,某场发生在莱茵河边的会战。攻方为匈人与其臣属,守方为罗马和日耳曼的联军。再详细,那就是小型特异点吧(等下。其他的再解释也没什么必要,就这样吧。这是,意味不明但确实存在了至少一年的脑洞,因为我流的异色白骨本是不存在可以面对面对话的机会的,或许这个故事的初衷不过是想要给两人创造一个交流的契机,让他们真正去认识彼此罢了:不过动画里的白骨并肩坐在一起,也没有真正达成什么共识不是吗。
  ——交流或许是没有价值的。如今的人类可以把愿望留给后人,缓慢架设理解的桥梁,呼唤或许将来某日得以达成的和平,但对一千五百年前的他们呢?
  
  你们可以直接去看正文了,或者有兴趣的可以看看下面关于人名的小科普。有来源标注的可以大胆地相信,给别人科普,但我特别提及不记得出处的,那就看个热闹,别拿出去说了……虽然我也真的很少看网络历史学界扯皮就是了,可能是以前我在kindle上嫖的哪个样章里面前言提到的。
  首先,最基础的拉丁语人名应该分为三部分:名·氏族名·家族名,在此我们拉出最有名的罗马人之一,恺撒来举个例子:他的全名是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当然,我们这里异古罗的“盖乌斯”更多应当来自凯撒的叔叔:盖乌斯·马略(我打完这个名字,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对,于是从中文查到英文,然后悲怆地发现,这位大佬的名字居然真的只有两部分 ,我疯了。维基百科中提到,这个名字的正式写法(翻译为英文)为Gaius Marius, son of Gaius, grandson of Gaius。对了,他儿子的名字跟他的一模一样,让人不禁怀疑盖乌斯之于罗马是否如同伊万之于俄罗斯)。
  再说个题外话。9102年都过去了,在如今这个反写年份会直接向回穿越的年代,居然还有人让罗马叫恺撒·瓦尔加斯。把罗马人标志性的三段式姓名放到边上先不提,恺撒那是人家的姓啊!!
  没屁放了让我们回到日耳曼。日耳曼人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没有姓氏的,除非是罗马化的日耳曼人,请不要用特例来杠我,虽然我寻思能晓得特例的人应当也不至于这点东西都不知道,除非你是想通过杠我来证明自己比我更加厉害。关于日耳曼人的名字,按照维基百科中一个简单粗暴被命名为Germanic Name的词条的说法,一般来说是由两部分构成的(也就是说存在只有单一词根的日耳曼人名),分为前缀和后缀,也有词根既可以成为前缀也可以成为后缀。斐温这个名字是我自己根据那个词条的信息拼的,好吧在我这里很多日耳曼人的名字都是我拼的,含义是“莽勇(bold)的友人”。此外,至少在罗马帝国的晚期,是会有“称号”或者说“绰号”存在的。实际上,有很多罗马帝国晚期的北方蛮人,就是以称号在书籍与行吟诗中被记述的,最有名且确凿的当属匈王阿提拉,根据商务印书馆黄书汉译历史学术名著系列《哥特史》的注释,Attila在哥特语中是“爹爹”的意思,而他在某些其他日耳曼史诗中的名字,“埃采尔”,则在南部日耳曼语中意为“恶棍”。关于斐温的称号,也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艾因赫里亚”,熟悉北欧神话的人应当会眉头一皱,发现……嗯,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北欧神话中的英灵战士,恩赫里亚。拆开名字看词根是“一”和“战士”,英文维基解释为“一次性的(once)战士”或“单程(single)的战士”,但对于斐温而言,这个称号或许应当被解释为“孤独一人的战士”,或者“可以被托付不归使命的战士”。下面是我不记得出处的知识点:一般来说,绰号是不会在本人面前被使用的,除非是他自己自报家门,但背后可以使用这样的绰号指代其人,毕竟称号这种东西当然是比或许会重名的本名更加响亮(而且放肆?)的东西吧。而在这里,对于盖乌斯而言,他是只知斐温绰号而不知本名的。此外,经盖乌斯之笔存在于书页间的艾因赫里亚,他的结局同阿提拉一样,本名随故人入土,只剩下被反复传抄的“艾因赫里亚”在书页间呼唤着什么。
  
  终于讲完了,看心情可能会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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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金色一闪,背后是莱茵河冰冷的温度,黑色的河水拥他入怀,背后凉得叫人打颤,胸前……
  胸前坚实温暖。
  “别动!”别扭的拉丁语自水面外某处传来,盖乌斯没来得及思考,只倒抽了口气。
  涌入鼻腔的水是世间最烈的毒药,于是,他沉沦。光影间散布金色的丝线,于某处连成一片。如果盖乌斯相信犹太人的那一套,或许会将这视作他的天国之路。不过没有什么如果,他的思绪断在这里,仓促得不够他回想此生的遗憾。
  “……还要命的话,别动!”
  
  他大脑空空地昏厥,又大脑空空地醒来,身上盖着半干的披风,下面穿着半干的丘尼卡,不知道被谁卸下来的铠甲可怜巴巴堆在视线范围内的一角。他躺在哪个洞穴里,只有靠近火堆的那部分被烤得干了些,湿气透过布料,侵入皮肉与骨缝。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脚踢开那块长得碍事的布,试着分析眼下的情况。
  现在是什么季节?他问自己。
  夏末,本应该更温暖些的,除非是身在了那该死的“日耳曼尼亚”。他回答。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太久,背后酸胀生疼,于是他又补充道:在这地方待久了我绝对会得病。
  “醒了?”有声音从耳边传来,还是那别扭的语调,硬把重音死死压在第一个音节——然后在原本应当强调的地方,音调又更重下去。活生生是在用蛮力摧残乐音!盖乌斯皱眉,他一直以为抑扬的希腊文才成为旋律,而一个被军队成就的存在,是不会追求这点东西的。现在看来兴许是因为他身边的人其实都相对地富于教养罢了。毕竟,连拉丁语都学不明白的蛮族士兵,哪里有机会面见他呢?
  盖乌斯嘶嘶地抽气,偏过头来想要看清究竟是哪个莽夫在自己面前丢人现眼,然后被鼻头传来的酸胀感激得要流泪。泪水涌出前他又一次看见了先前的那抹沙金色,脑袋紧跟着反应过来,开始作痛,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溺水的后遗症,还是面前这家伙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艾因赫里亚,按照盖乌斯的意见,应该是又一个日耳曼:他之于罗穆路斯,这玩意之于那个叫法瑟姆的——他借着这个类比漂亮地把罗穆路斯指着法瑟姆理所当然般的那句“日耳曼就在这里啊?”给噎了回去。
  又一个?还能有第三个吗?罗穆路斯点了点头示意知会,然后将自己的关注点叛逆到狂放地投向了盖乌斯对着莱茵河想上三天三夜也找不着门的角度。而法瑟姆一怔,按照盖乌斯对手下士兵的了解,这家伙想笑,这可是件愈发难得的事。
  说回这个东西。他托着腮坐在火堆旁侧,安安静静地看着盖乌斯咳到缓过劲来,又嘶嘶吸着气瞪着自己,才咧开嘴露出一副吓人的笑容:这张脸只左半边还剩点好肉,下巴上的疤痕连显然没有上心打理的髯须都遮不住,整张右脸更是被一道长疤直贯,眼睑瘪将下去,下面的球体已经缺失了得有两个百年——盖乌斯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亲手将剑挥向艾因赫里亚,以剖开脑颅为目的、以取他性命为目的。却被他令人费解地躲过。本该一击毙命的漂亮奇袭在盖乌斯一时的困惑中永远地失去了良机,而艾因赫里亚,他在败退的半途捂着眼睛对他笑,剩下的那只又瞪大到目眦欲裂。至于盖乌斯,盖乌斯第一次真正看清艾因赫里亚的眼:那是春季嫩芽的颜色,明亮得不像是可以视物的器官,又在日光下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近于癫狂的笑靥令盖乌斯如坠冰窟——笑容重叠,盖乌斯回到极寒地狱,又被将至的复仇之火灼烧。他开始思考:该遵从自己的本能无谓地溃逃,还是靠那点尊严与荣誉直面烈火。
  “你这家伙命真的够硬啊!”又是那不着调到冒犯的拉丁语,如果是由这个疯子说出,倒是可以理解一些。
  “你是第一个被我从水里捞出来还有命的。”艾因赫里亚往火堆里丢了根树枝,熟练得好像这样的动作已重复了无数个寒秋凛冬与料峭春日——事实应也当如此。盖乌斯揉了揉眼睛,火焰的噼啪声里,一点小火星爆开,然后搭乘着什么不可名状之物跃动着上升并暗淡,暖色的光映照在艾因赫里亚那…野蛮的五官上,初见自己醒来时的兴奋已经褪去,艾因赫里亚没什么话可说,又或者一时造不出新的拉丁语句子,只照看着面前的光团,或许不过是光的渲染罢了,那副凶恶的面孔柔和下来。盖乌斯一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否想象过自己不在战场上的模样——不,等等:为什么他需要知道?
  于是盖乌斯又想,这是不是他所不知,修辞学家们却早已谙熟的什么把戏。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关心艾因赫里亚的想法!只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艾因赫里亚在他眼中不过是深林里没有理智的恶灵,沉睡在参天密树间的幽寂迷雾中,只在战争时醒来,斩杀他的士兵,破坏他的战略,向他复仇——不,措辞如此不过是无奈罢了!盖乌斯深刻且坚决地否认它的正当性:即便是死于战争,死于与罗马的战争,那些日耳曼人的死亡依然不应由罗马负责。可除了复仇,这艾因赫里亚的行径又哪里解释得通?
  但此刻,他坐在这里,脱离了战场与争斗,却仍在呼吸。映着火光,浅色的眼中瞳仁缩得很小,于是那点颜色愈加明亮清澈,如同……不,那或许非凡物可比。
  金色忽闪一下,他眨眼。于是盖乌斯回过神来,他向旁退开,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楚这艾因赫里亚。
  他是活物,同法瑟姆一样,同罗穆路斯一样……
  同自己一样。
  他不仅会流血,也需要等待伤口愈合,不,这样的话语轻得没有分量——他经历过什么?粘腻战袍(只是写成这样我舒服而已。他们没有专门的战袍,甚至有不穿上衣的)剥离模糊的血肉,坏死的眼生生挖出眼眶,与视野一同缺失的是空间感,他曾是日耳曼尼亚最好的投矛手(顺带一提,没有这个兵种),如今却只能用剑……
  共情将人变得脆弱的同时也使人善良。于是对于绝大多数开化之人而言,将敌人视为非人会使仇恨变得纯粹,让伤害变得简单。但盖乌斯自认不在此列。
  日耳曼尼亚又不是精灵之国!就算他没把艾因赫里亚当人看,其余日耳曼蛮民却是一样的。他看着阿米尼乌斯长大,也曾与无数异族的佣兵并肩战斗,他们是什么,他比绝大多数罗马人更加清楚:谨记,绝非简单的贪婪,是瓦卢斯的幼稚将他葬送!想要安全地利用蛮族人,首先需要知道那些异样的皮囊下有着与罗马人无二的心灵。但他踩着辛布里人的尸骨,从贫民窟走向辉煌殿堂,又辗转各处行省镇压叛乱,哪里有多余的同情心?
  不需要你们提醒,我知道我都干过什么。若上帝因为祷告宽免我所谓的罪——盖乌斯冷笑: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剑在那边,想要打架我随时奉陪。”对视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在盖乌斯想好理由搪塞先前的注视前,艾因赫里亚嘴里无端蹦出句话。盖乌斯回头看了眼自己没有被合理对待的行头,又看了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他要把刚才的感慨收回,关于这家伙的部分全部砸碎了丢进随便谁的坟墓里,哪怕日后被发现,那也绝非语出他盖乌斯;至于他的蛮人利用之道,则应当出版了给罗穆路斯以及所有认得字的罗马人都看看,叫得上名的图书馆都要收藏一套,书店里也得有,文段摘抄还得贴在最醒目的位置。至于艾因赫里亚,他就算不是什么邪恶的精灵,那也不是正常人,会有那些想法应当是刚刚自己被水淹到了脑子……
  “你为什么把我捞出来?”盖乌斯发问,如同在为学童纠音,他故意说得很慢。
  “难道你想死在水里?”艾因赫里亚答道,发音令人难过地有了立竿见影的进步。虽然刚刚嘲讽他口音的是盖乌斯没错,但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异族人向他展现自己强大的学习能力,尤其是不为罗马所用的那部分异族人。
  “那我怎么下去的。”
  “我推的。”
  盖乌斯的表情渐渐变得不那么可控:“你的脑袋是我砍坏掉的吗?”
  “你……”艾因赫里亚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狠狠瞪了盖乌斯一眼,似乎是想要发作,却又收了气势,最后闷哼一声。“随你信不信吧,我看见有一支箭冲着你过来了。”
  “然后,你拉着我躲过了?”盖乌斯盯着艾因赫里亚的独眼,又上下打量,他冷哼一声:“随意夸口的确算是你们北部蛮人的……”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却落在那道长疤上。他自信自己在当时当然还处于盛期,也没有青涩到会在最关键的时刻露出破绽。问题如果不在他身上,那就只能是因为……
  真是不公平,盖乌斯心叹。他如今甚至应付不来那群得靠哥特人打头阵的游牧民,艾因赫里亚的反应速度却一如当年。盖乌斯一时动摇,他甚至去设想:若他们同为人类,情况是否会有变化——时光还会如此宽待艾因赫里亚吗?
  “算了。”他耸耸肩,想要把面前的这个话题绕过去,无论是他与艾因赫里亚之间的,还是他心底的。“那为什么?”
  “这还有为什么吗,你很厉害啊!”艾因赫里亚也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他先前的态度,倒是这拉丁语,竟然有点越说越顺的势头。“我总也打不赢的人还是很少的——我记得的应该只有法弗斯,不过那时候他比我高上不知道多少,不能算,但你说什么也得算一个……”
  “啊?”
  “法弗斯,一定要说的话,他是我和法瑟姆的大哥。他……”
  好嘛,还真有第三个日耳曼,而且五百年过去,他盖乌斯仍然没见着个影。听这个说法,似乎还很麻烦。
  “我不关心你有多少兄弟!”盖乌斯心中烦乱,又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训斥新兵似的一声厉喝,把艾因赫里亚唬得一愣。他自己反后悔起来:不管怎么说,关于又又一个“日耳曼”,情报还是越多越好的。不过吼都吼完了,干咳一声道句对不起习惯了,还能让这家伙继续吗?“你干这些事就为了这个?”他问,问完细品,突然觉得刚刚被否决的那个套话由头似乎可行。
  “就是为了这个。”很好,标准的拉丁式答语,比法瑟姆还配合的态度——他所熟悉的那个日耳曼,在向盖乌斯解释“是”和“否”时被他一句“我知道这么简单的单词是什么意思”冲回去以后,就开始用母语回答问话,剩下的日耳曼人还有样学样。
  “你怎么会拉丁语?”听口音不像是法瑟姆教的,他拉丁语说得可没那么蹩脚。
  “以前有人会把牛牵去卖给城墙那边的守卫,还有人去阿格里皮内西姆……”
  “够了。”艾因赫里亚应声闭嘴。
  没话说了,两人脑袋空空面面相觑,艾因赫里亚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而盖乌斯在强迫自己不去思考。
  他理解不了艾因赫里亚。这家伙或许算得上是天纵之才,又时时透出某种转瞬即逝的悲剧色彩,但那点让人感觉到亲切的理性却雾似的没有形体,当他试图靠近,便淡去飘散。
  我们或许相似,但……
  罢了,盖乌斯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了解他。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还是飘忽朦胧的亲切感?他又为何要因为一时间的触动去理解这永远与他对立、真正无法驯服的蛮人呢?说到底,如果没有这样的事,他永远不会靠近艾因赫里亚,这家伙永远不过森林里浅眠的邪恶精灵,无端又或者被扰醒时便大闹一场——这会对他们任何人的生活产生影响吗?
  不会,没有谁的生命会因此不再完整,一切如常,没有理不清的同理心,这样反而对谁都好。
  盖乌斯起身,丘尼卡还没有被烤干,背后的部分凉凉的贴在背上,尤其让人不舒服。他活动活动全身,示意艾因赫里亚也站起来。
  “如你所愿,我们好好打一架好了,不论输赢,都算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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